4月23日,游客在二师二十九团园一连梨园内观赏梨花。 李嘉成 摄
东篱一株雪,人生几清明。清明时节,库尔勒的梨花开了。梨花开得繁茂,一株株如云堆雪,堆堆叠叠,繁花似锦,白花也似锦,一派璀璨,满目春光。
库尔勒以香梨著名,是以又称梨城。“半城流水一城树,水边树下开园亭。夭桃才红柳初绿,梨花照水明如玉。”梨花开的时候,梨城最美的季节也到了。
城市街道两旁梨花开得洁白一片,冰洁雪白。梨花带雨,宁静纤柔,楚楚动人。梨花不带雨也美,白锦无纹,像世外仙子飘逸卓然。天空高远晴蓝,老树枝干遒劲,如剑似戟,枝枝伸向晴空。一树树梨花,簇簇携风颔首,如风在野。上万亩梨园,一树树一行行,花开得似云霞灿烂,开出一派锦绣山河,风光明丽。云在青天,花在青天,晴蓝映雪,灼灼耀目,日色灿烂,天上人间。
李渔《闲情偶寄·种植部·木本第一》中说梨花之美:“雪为天上之雪,此是人间之雪;雪之所少者香,此能兼擅其美。”梨花色美如雪而有清香,是以李渔赞之。花在人间,人在花中穿梭。梨花琼枝堆雪,风姿玉绝,如玉树临风的女子,明眸善睐,顾盼生姿。一时间,不知该看哪一株花了。蜜蜂嗡嗡嗡地来了,这儿嗅嗅,那儿停停。蜜蜂采花忙,赏花的人也忙。倚在花枝上,低头嗅花,手拂花枝,巧笑嫣然。春衫丽人,似在与花争艳,春天赏花临花,花与人共春在,欣欣然有生机。
老者携小儿,老妇着裙衫,或行或立,他们也在观花赏柳,看春天。春花年年,多少岁月风霜在他们眼底过去了,现时生活安乐,含笑弄孙,春天在他们眼里是活泼泼春意烂漫。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挂着开怀知足的笑,笑倚春风可慰老怀矣。
一只纸鸢穿过树梢,直上云霄。一男子手执线盘仰天望去,一朵白云边,挂着一只红色的纸鸢。纸鸢远上青天,遥遥不知几万里。
梨园里,农家小院。有人围炉烧烤,有人团坐举杯。花前树下,悠扬的乐曲响起,有人歌舞,有人弹唱,风情迷人,风月无边,春色无边。
有人在低语,三二人倚在花下,畅叙幽情。趣味不同,静躁有别,欣然所遇,各有欢乐,人至中年更知包容。情随事迁,俯仰之间,一日将尽。春花短暂,春光易逝,一帧帧照片,且留住春光,一张张笑脸,且留住春光。
梨花的花期很短。叶子见风长,不几日花谢,叶子长起来,一树青碧。再几日,青果就挂在枝头了。刚出来的香梨如枣核大,施肥,灌水,松土。香梨见天长。
5月立夏,6月阳光好,7月8月日照长,9月中旬,香梨熟了。
香梨吸饱阳光,成熟的香梨,青绿的皮上泛着红晕,挂着一层蜡,玉润有光。一树树果,拳头大的梨满是的。空气里飘来果香和喜气。香梨大道,天鹅河景区,南库大道,鸿雁河边,几处梨园都挂满了香梨。来来去去的人,脸上扬着笑,拍照,小视频,朋友圈都是累累的香梨。去去来来的人,就只照照相,果园路旁,树上香梨并无人采摘。瓜果飘香的季节,满城喜气。梨城人陶醉在小城的收获季。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爱这个城市,一幅幅照片从网上飞出,网络的便捷让他们及时把身边的喜悦和美,分享给远方的亲朋好友。
秋天声势浩大地来了。香梨下树。
梨园里香气鲜甜,果香逼人。一株株梨树硕果累累。杜甫的那句诗可以化为:“黄四娘家梨满枝,千颗万颗压枝低。”青碧的香梨被阳光涂上一抹羞红,像低头回眸的温婉女子,不胜凉风的娇羞。果园里,日子安泰,气息迷人。农人心头脸上笑容喜庆,香梨价格好,他们一年的辛苦有了回报。
香梨摘下来,要按个头分装,不同的等级售价不同。香梨采摘有技巧,皮不能有一点磕碰,一个梨烂了,会传染一箱。香梨千里远途出疆越海,须要小心呵护。有人在树上摘梨,有人蹲在地上分装。给一个个香梨套上白色的“羽衣”包装入箱,手中条理有序,唇间笑声喧嚷,并不耽误手中活计。
库尔勒香梨皮薄,汁多,肉质细而无渣。咬一口,汁水满溢,唇齿有香。再咬一口,蜜一样的汁水浸在舌尖,舌尖溢出的甜像一段好日子。香梨性温,滋阴润肺、止咳,老人和孩子尤其适合。新疆种植香梨多,尤以库尔勒的香梨品质最佳。适宜的地理纬度、温度和土壤,让其他地方的香梨望尘莫及。库尔勒香梨走出国门远销海外,赢得了四方美誉。
风吹来,一片雪白如云浪起伏。梨花如锦缎,云白无际,风拂过,有花簌簌落下,让人遥想万颗香梨就在枝头了。